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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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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實證明,李寞把程家十一郎和十三郎想的太簡單了。這兩個家夥雖然憨的憨,小的小,可在糖糖的問題上卻一點也不會松懈。更為可惡的是,無論李寞怎麽對他們示好,他們也照單全收,可一旦李寞的談話裏涉及到糖糖,他們立刻就會橫眉冷對,掉頭走人。

幾次三番下來,李寞也有些無力了。對這樣的家庭,他真的是發自內心的羨慕了,而他也深深的明白,在他們的眼裏,自己從來就不是糖糖的良配,就算自己解除了家族的詛咒,他們也不會願意將糖糖嫁給自己的。因為他們舍不得。

得出這個結論的李寞難免有些洩氣,此後的幾天未免有些無精打采。糖糖看他的飯量又退回到以前的水平了,有些奇怪,“鶴卿哥哥,你怎麽了啊?是不是哪裏不舒服?”

李寞擡起頭來,看著掩飾不住關心之意的糖糖,又看見旁邊虎視眈眈盯著自己的程知孝,忽然笑了,伸出手,狠狠的在糖糖的頭上揉了起來。

糖糖尖叫著躲開了,“幹嘛啊!人家好不容易才說服應娘不給我梳包包頭了,今天的發髻這麽漂亮,給你一揉,又弄散了!”

糖糖嘟著嘴,跟身後的人要著鏡子。一個身材纖細的丫鬟趕緊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靶鏡,糖糖對著鏡子照去,只見折騰了一早上讓應娘梳的類似於後世的公主頭的發髻被弄亂了,不由得委屈起來。

李寞見糖糖嘟著嘴,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,而旁邊幾抹不善的目光也只盯著他,他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,他只是想開了一些事情,想要宣洩一下自己的情感而已,哪知道糖糖的反應會這麽大啊!

程知孝狠狠的瞪了李寞一眼,跳下凳子,圍在糖糖身邊,“糖糖乖啊,我們叫應娘再幫你梳一個更好看的發髻就是了。”

糖糖撅著嘴,依舊不滿,“應娘說我年紀小,雖然頭發很好看,可梳太覆雜的發式需要用到發油什麽的,對發質不好。”

李寞聽到這話,不由得看向糖糖的頭發,糖糖的發質的確很好,從小由身邊的嬤嬤們盡心呵護,烏黑發亮,絲滑柔順。“好了好了,是鶴卿哥哥不對。這樣吧,你現在年紀還小,等你大一些後,我讓人給你在江南找一個十分會梳頭的丫鬟好不好?”

糖糖瞥了他一眼,沒有說話。

程知孝聽他又在糖糖跟前獻殷勤,不滿的瞪了他一眼,“用不著,我們糖糖有十二個哥哥呢,哪還用得著勞煩王爺您的大駕啊!“轉而對著糖糖輕聲細語的哄到:“糖糖別急啊,我這就給三哥他們寫信,讓他們在江南道給你找這樣的梳頭娘子。等糖糖大了後,就可以用得上了。”

李寞見狀,低頭自嘲道,是啊,人家有十二個兄弟呢,哪用得著自己在這表現啊!

糖糖沒有想那麽多,只是認真的和程知孝爭辯著:“你是弟弟,不是哥哥。你比我還小呢!”

“哎呀,那是你搞錯了,你看,我個子比你高,吃的也比你多,對吧?還有,咱們不能簡單的按出生時間來定長幼,要看各方面綜合能力對吧?而且,當妹妹有什麽不好的,是吧?你是咱家老小,哥哥們都要讓著你,疼著你,護著你對吧?一說出去,哇,程寶珠有十二個哥哥,誰敢欺負你啊是吧?”程知孝羅哩羅嗦的說著一大堆理由。

糖糖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程知孝,這是之前那個調皮搗蛋的坑爹王小十三嗎?只不過提前進入會英堂住了一段日子,居然變了這麽多,話也多了,邏輯也挺清楚的,會英堂真的能讓人成長這麽大嗎?

糖糖頓時在腦子裏腦補起小十三在會英堂裏受到的種種苛責磨練,看著程知孝的眼神也充滿了憐憫,罷了,看在小十三這麽可憐的份上,還是讓他一回吧,哥哥就哥哥吧,反正對自己影響也不是很大。

“好吧,哥哥就哥哥吧。”

程知孝滿意的笑了,沈浸在喜悅中的他並沒有發現糖糖眼中的憐憫,只認為自家的糖糖真貼心懂事,又明事理,怪不得大家都喜歡他。哥哥們說的是對的,咱家就這一個妹妹,一定要好好保護,千萬不能讓居心不良的人給騙了。想到這,還特意看了李寞一眼,琢磨著要不要寫信跟哥哥們說一說這個齊王,看看哥哥們有什麽主意。

李寞哭笑不得的看著這對姐弟、哦不,現在是兄妹的互動,兩個人的想法明顯南轅北轍,最好卻殊途同歸,也算是好事吧。

正在此時,陳二高大的身影匆匆出現,“王爺,老秦來了。”

糖糖吃飽了,摸摸肚子上的肉肉,琢磨著去花園裏散散步吧,看著李寞有事,她很善解人意的說道:“鶴卿哥哥,你有事就忙去吧,我和小十三、不,十三哥哥去散步就可以了。”

程知孝滿意的點點頭,對李寞也有了些好眼色,“王爺有事就去忙吧。”

李寞笑著點了點頭,起身往會英堂走去。

身後,傳來糖糖的笑聲,回頭看去,糖糖正追著程知孝往前跑去,李寞忍不住高聲提醒道:“糖糖,才吃完飯不要跑,當心肚子疼!”

糖糖和程知孝停下了腳步,糖糖回過頭來,甜蜜的笑,“知道了,鶴卿哥哥再見。”

糖糖整個人沐浴在清晨的陽光裏,她的笑容顯得格外燦爛甜蜜,李寞摸著撲通撲通跳動的胸口,那瞬間的悸動代表了什麽,李寞不想去想,也不願意去想。這樣就好了,這樣的關系就夠了。

可是那抹燦爛的笑容,直到很久以後,一回想起來,李寞都記得清清楚楚,一直未曾忘記過。

會英堂中,一個身形瘦削、胡子拉碴的青年正坐立不安的等著。他就是李寞和陳二口中的老秦,秦觀。陳二飛鴿傳書讓自己來長安一趟,他以為王爺出了什麽事,急的連夜趕了過來,路上累死了五匹馬,才趕到長安。可到了信中說的潞國公府,發現自己的猜測壓根不對。

“老秦,你來了啊!”

就在秦觀胡思亂想之際,陳二的聲音仿若天籟般響起,秦觀激動的回過頭去,卻在看到李寞的時候楞住了。等到李寞走到他面前仰頭看著他時,秦觀才不可置信的使勁揉著眼睛,“怎麽會這樣啊?不應該啊!”

李寞眨眨眼睛,眼神和陳二對視了一下,老秦這反應挺有趣的啊!

因為身高原因,秦觀幹脆蹲在了李寞面前,一只手抓著李寞的手把脈。而眼睛則細細的打量著李寞的面色。

半晌後,陳二不耐煩的問道:“怎麽樣啊?王爺的脈象如何?老秦!老秦!!”

秦觀一直不說話,陳二不耐煩的伸手將秦觀從地上提溜起來,在他耳邊大吼道:“老秦!!!”

秦觀一哆嗦,掙開陳二的手,伸手在耳朵裏掏了掏,“幹什麽啊,耳朵都要聾了!”

“我跟你說話呢!王爺的脈象如何,你倒是說話啊!”陳二翻了個白眼說道。

秦觀沒有理他,反而目光灼灼的看著李寞,“王爺,您此番進京是不是有什麽奇遇?”

李寞慢條斯理的坐在椅子上,端著茶杯往口中送去,“此話怎講?”

“哎呀,王爺您就別賣關子了,實話告訴我吧!您一出生,身子就是我調養的,您胎裏不足,從胎裏就帶了股熱毒,這十年來,我想盡了各種辦法來調養您的身子,什麽雪蓮人參吃了不知多少,可就是沒什麽效果。可您進京不過數月,這脈象看起來只比常人虛弱了那麽一點,您是不是遇到什麽神醫了?您趕緊告訴我,我要去拜師!”秦觀激動的說道。

李寞和陳二對看了一眼,眼神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激動,陳二抓著秦觀說道:“老秦,你是說王爺的身子快好了?”

秦觀不耐煩的揮開陳二,“雖不全中,亦不遠矣!再這樣調養下去,不出三個月,王爺的不足之癥就可以拔根了!王爺,您快告訴我,那個神醫到底是誰吧?”秦觀對醫學有著非比尋常的熱衷,除了李寞,他誰也不放在眼裏。

李寞和陳二楞了楞,片刻後李寞大笑起來,笑的眼淚都出來了,從出生起,他就被打上了體弱多病的標簽,再加上祖輩的詛咒,他一直生活在死亡的陰影裏,如今終於可以拜托了。

陳二也激動的流出了眼淚,抓住了秦觀的衣袖,“老秦,你的意思是說,王爺不用早死了是嗎?”

秦觀不耐煩的甩開陳二的手,嫌棄的拍了拍衣袖,“我又不是袁大師,我又不會算命,我怎麽知道王爺什麽時候死啊,我只知道,從王爺如今的脈象上看,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。我以前就說過,最重要的是人的心態,心態好了,再大的病也不是問題,你們非不聽,由著王爺胡思亂想,意志消沈”

陳二聽後,到底有些不足,老秦的意思他聽懂了,王爺如今只是身體好了,至於祖輩的詛咒,誰也不知道解開了沒有。

李寞笑的眼淚都出來了,他慢慢止住笑,“無妨,既然我胎裏的不足都可以慢慢好轉,我相信袁大師的話。”李寞深深吸了口氣,目光看向遠方,既然已經證明了福星的作用,那麽自己就要想個辦法,好好維系和糖糖之間的關系。這條路都不通,就換一條路。既然有了希望,不管用什麽辦法,我都要努力爭取。

李寞眼神堅定的看著遠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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